「妹妹坐完月子回去了,你可以把媳婦兒接回來了!」
「媽,我沒媳婦兒了!」
得知小姑子跟我同時懷孕,我除了震驚之余,還有點心煩。
煩的是這下她一懷孕,指不定婆婆又要因為偏袒她,做些委屈我的事。
果不其然,剛剛得知消息的第二天,婆婆就扛著大包小包的物件,火急火燎地趕去了女兒家。
看著那箱前不久剛買的牛奶,和孕初期需要吃的保養品被婆婆一掃而空,我就氣不打一處來。
「你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?怎麼就你們家女兒身子金貴需要補品,我皮糙肉厚不用人疼嗎?」我忍不住沖丈夫發了火。
「哎喲,我的祖宗,這又是氣什麼呀?我妹第一次懷孕,媽稍微緊張過火也是正常的。東西沒了可以再買,這要是傷了一家人感情那就不好了。」丈夫勸慰著我。
「切,別以為我不知道,她從始至終沒把我當一家人! 以前你 妹還在家的時候,明明家里這麼多人,她非得使喚我一個人燒菜做飯,根本舍不得讓她閨女動一根手指頭!你說這不是偏心是什麼?我也是爹生娘養的,憑啥嫁進你們家來受罪啊? 」我質問道。
「好了!你別氣,為這事生氣不值當。萬一動了胎氣,傷著兒子可就不好了!」丈夫繼續勸道。
他總是這樣四兩撥千斤地轉移話題,弄得我每回有氣都無處撒,只能由著被人欺負。
不過這回婆婆在小姑子家一連待了小半個月,我可算是清靜了許久。沒人催著我干家務的生活,別提多舒服了!
沒想到過了幾天舒心日子,等婆婆回來的時候,我仍舊不可避免地被訓戒了。
「你瞧瞧你,我才出門幾天,就把家造成這個樣子?不是說了懷孕不要總是吃外賣嗎?要是地溝油傷到我孫子可怎麼辦?你負責嗎?」婆婆一連串的問句拋出,讓我一時間不知該回答哪個。
「媽,我最近身體總是很乏力,沒力氣做飯才想著點外賣的。」我解釋道。
「不就懷個孕嘛,瞧把你給累的!以前我懷阿輝的時候,白天下地種田,晚上還能回家洗衣做飯,從來就沒你這麼多事。
要我看你就是太懶散,就知道張嘴要吃,不知道伸手干活!」婆婆數落我道。「媽,您這話就沒道理了。那為什麼您一聽說阿瑤懷孕了,就馬不停蹄地往她婆家跑,還順走了我一大箱子保養品,就差沒好吃好喝地供著她了!怎麼她就不用干活,我就非得既能懷孕,還能上天入地啊?」我沒好氣地反駁道。
「你個外嫁婦,還想跟我的親女兒比?我告訴你,要不是看你還懷著我的孫子,我真要好好懲戒懲戒你這個口出惡言、大逆不道的兒媳。竟然敢這麼和我說話,反了天了你!」婆婆尖聲說道。
「隨您怎麼想,反正我就這樣!」我甩下一句話,轉頭進屋了,懶得和蠻不講理的婆婆掰扯。
自那之后,我和婆婆過了一段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。
她礙于對大孫子的期盼,暫時不想找我茬。
我則是看清了她的真面目,懶得再和她演婆媳情深的戲碼。所以絕大部分時間,我們倆都是互相不理對方的。很快,艱難的孕期生活度過,我歷經萬難生下了一個女兒。可在得知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,婆婆就黑了臉。
「就生了個女孩兒,還擺那麼大普,真是沒用!」婆婆扔下這句話就離開了產房。
丈夫雖然也面帶失望,但還是習慣性地安慰著我:「沒事,這胎不是兒子,咱們還能生二胎!」
我無視他的安慰,明明女孩兒也一樣好,為什麼他們都不懂得珍惜呢?
小姑子的預產期比我晚一個星期,看我只生了個女兒,她挺著個大肚子都要特地打個電話來奚落我。
「嫂子,我聽說媽這回挺生氣的。沒事,咱這次不行,不還有下次嘛!咱媽這輩子也就這麼個心愿了,不給她生個孫子她不罷休的,只是苦了嫂子你了!」
小姑子故作擔憂地說著。她話說得好聽,其實誰不知道她這是在暗暗諷刺我沒用呢!
只不過我從不把這當回事,現在我只關心怎麼養好自己的身體,以后怎麼把女兒養好,這才是最重要的!
只是沒想到,我的退讓竟換來了小姑子的得寸進尺。
一個禮拜后,小姑子也生了個女孩兒。想想她當時諷刺我的言語,我直覺得好笑。
和婆婆一樣,小姑子的婆婆也是個重男輕女思想極為嚴重的老太太。那老太太雖然面兒上沒表現出什麼,可第二天就回了農村老家。
人家嘴上說是因為農活多要回去幫忙,實際上,明眼人都知道她這是找借口不想伺候小姑子坐月子。
畢竟生的又不是孫子,她也沒必要那麼殷勤。
這樣一來,小姑子不干了。她哭爹喊娘地打電話告訴了婆婆這件事,一口一個「后悔嫁入這個家!」
。婆婆一聽自家閨女這麼受委屈,當機立斷便拍板要把小姑子接到家里來坐月子,絲毫沒有問過我的意見。
等我第二天從醫院復查完身體回來,我才發現自己的東西,不知道為什麼全被搬到客廳里了。
還不等我向婆婆提出疑問,她便走上前來跟我說道:「阿瑤坐月子沒人照看,我就把她接到家里來了。反正你不是正好想回娘家嘛,就把你們夫妻的屋暫時騰出來給她住吧!」
好家伙,東西都搬完了,現在想起來通知我了。
我冷哼一聲,也沒理婆婆的話語,轉身拿了幾件輕便的行李,再抱上孩子便走了。
直到我在娘家待了小半天,才接到丈夫滿含歉意的電話。
「 這陣子就辛苦你了,阿瑤畢竟是我親妹,在婆家受委屈了,怎麼著我媽都得多照應些的!」他還在為自家人辯駁。
「那你有沒有想過,我和女兒這樣莫名其妙被趕回娘家,也是受委屈呢?」
我冷笑著反問道。「這怎麼能一樣?你原先就一直念叨著要回去,現在給你這個機會你干嘛又無理取鬧呢?」他不解地問道。
「就算我想回家,那也是我自己主動回去。而不是被人收拾完行李,大包小包地趕出去!你知道那天我有多狼狽嗎?算了,跟你這種人說再多也是無濟于事,我們失婚吧!」我決絕地提出了分開,旋即便掛斷了電話,不給男人辯白的機會。
一個多月后,阿瑤在娘家坐完了月子,再加上這段時間丈夫不斷地哄著,她最終還是松口回家了。
等女兒回了婆家后,我那婆婆才想起我這便宜兒媳來。
「妹妹坐完月子回去了,你可以把媳婦兒接回來了。」老太太對著兒子說道。然而她得到的回答卻是:「媽,我沒媳婦兒了!」
待問清楚緣由之后,老太太這才察覺到后悔。
即便他們多加挽留,我也不會答應和好,因為這樣的家不值得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突破底線。